■文/缪士毅 图/江南

闲暇之余，再次拜读文学巨匠茅盾的名作《可爱的故乡》，又一次想起了他的故乡——浙江嘉兴乌镇，想再次去乌镇走一走，去领略那迷人的水乡风韵，去品味那诱人的江南美食。

机会终于来了，近日偕几个朋友又一次走进乌镇。在写有“乌青毓秀”的牌坊前留影之后，我们径直步入乌镇景区。一路上或踩着用旧船板铺就的小路，穿过连片湿地；或沿着洁净的石板小路，走街串巷；或坐着船儿，在河上摇呀摇，扑入眼帘的是一幅幅美妙的江南水墨画。小桥流水人家，这典型的江南水乡风貌，在乌镇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示，开门见水便是乌镇人的生活日常。沉浸在这诗画般的意境中，不知不觉已近正午，我们在一家小餐馆前收住了脚步。小餐馆门前树立的那块介绍乌镇特色美食的招牌，吸引了我们的眼球。

有趣的是，乌镇特色菜肴多带一个“家”字，如“王家闷黄鳝”“巴家油淋鸡”“林家煸鳊鱼”“张家炖甲鱼”“蔡家小羊肉”，细细一看，每个带“家”的特色菜背后，都有一段故事。比如关于“林家煸鳊鱼”，是这样介绍的：茅盾小说中的林家铺子就在乌镇，林老板一家喜欢吃鱼，因此，该家所有的水产类菜系中，油煸鳊鱼特别有名，该菜选用8两至1斤的鳊鱼，用新鲜的清油煸炒，皮香肉嫩。看罢介绍，不禁想：倘若在此一边读着茅盾的小说，一边品着林家煸鳊鱼，那才真叫品味食文化呢！而另一道名为“宋家红烧肉”的特色菜，也让人嘴馋，不妨看一下介绍：乌镇西栅宋家与民国宋氏家族有渊源关系，其家人很早就在上海谋生，每当他们回乡团聚，总少不了吃红烧肉，由于宋家红烧肉汇集了上海与乌镇两地的烹饪方法，便成为当地的一道名菜。还有“巴家油淋鸡”，一看就诱人馋涎。原来，乌镇西栅巴家是一个大家族，吃鸡有一个特别的方法，他不采用红烧或者清炖，而是将鸡煮成八分熟后，用清油进行浇淋，这样的鸡味道特别，肉嫩味香。至于“王家闷黄鳝”，虽没有无锡“梁溪脆鳝”那样闻名，但在当地也是非常受食客喜爱的。据介绍，乌镇的野生黄鳝十分有名，而王家的黄鳝烹饪方法则是重用佐料、大锅闷笃，使黄鳝酥而不烂，营养价值特高。“蔡家小羊肉”源于乌镇西栅蔡家，烹饪该菜没有采用传统的“山汤烧”，而是应用佐料驱膻的方法，保证其营养。“张家炖甲鱼”，为当地一张氏人家采用瓦罐清炖的独特方法烹制而成，确保了甲鱼营养不流失。看着招牌上这一段段关于特色菜肴的文字介绍，更是馋得人禁不住冒口水。

于是，赶紧落座点菜。当一盘盘热气腾腾的美味上桌时，大家毫不客气地伸出筷子，一品为快，直呼过瘾。服务员指着刚端上桌的一盘菜介绍说：这是“乌镇状元球”，又称“文武状元球”。多吉祥的菜名！一位朋友开玩笑道：谁吃了这个“乌镇状元球”，谁家的孩子高考时定能中“状元”。在座的不禁会心一笑，争相品尝。原来，关于“乌镇状元球”还有一段趣事。这道菜是过去当地的秀才赶考前夕，族人为其饯行时必备的“状元狮子头”演变而来的，到民国时期，由总统府厨师掌勺，把纯肉丸改为肉丸内嵌鱼丸，或是鱼丸内藏肉丸，后人便称之为“文武状元球”。

刚吃完“乌镇状元球”，大家还在回味之时，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盘当地的名糕点——定升糕。定升糕形若荷花，外层是精制的香米和糯米粉，米粉细而均匀，里面是豆沙馅，中间混有少量白糖和桂花，食之香糯可口，甜而不腻。品味着“定升糕”，不禁想起上午导游介绍的那座定升桥。定升桥为乌镇西栅景区最高的桥，是一座三孔圆拱石桥。相传八仙中的吕洞宾曾在乌镇西栅卖过“糯米糕”。有一次，一名赴京赶考的书生路过此地，便买了一块无馅而且是半生不熟的小糕，在场的一些人笑他傻，但书生却直言：“路遇便宜莫贪、路见难事莫推，异相异价异物，自有道理其中。”吕洞宾听罢，朝书生笑道：“生糕不足奇，糕生在今朝。”没过多久，这个考生便中了状元。此时人们才恍然大悟，吕洞宾话语中的“生糕”“糕生”，分别寓意“升高”“高升”。从此以后，当地老百姓便将吕洞宾卖的“糯米糕”，改称为“定升糕”，吃“定升糕”也逐渐演变成当地的风俗——家家户户的小孩到了上学的年龄，第一天去上学的时候，都要手拿“定升糕”，到这座“定升桥”上走一走，以讨个彩头。

水乡乌镇的美食，蕴含典故，寓意吉祥。当品尝这些美食时，联想起这些佳话传说、轶闻逸事，食之更添情趣，就像享受乌镇这诗画般的美景一样，让人回味无穷。